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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田间回来的二姐听到妈要把她嫁给那个傻子时,整个人呆住了。

与大姐的平静不同,她拼了命的哭,拼了命的喊叫,直到哭的快要喘不上气,喊到嗓子说不出话,她从房间拿出那把大姐常用来做手工活的大剪子,一把就要往自己脖子里插。

我决不允许大姐的惨剧再一次上演,冲过去一把夺过二姐手中的剪子,然后跑到院子里,把剪子从井口扔了下去。

扔下去的那一霎那,我本能的又想抓住它,因为那是陪伴大姐很久很久的东西。但跟生命比起来,它又显得那么渺小。

我鼓足勇气冲上去拦住妈,把二姐护在身后。

妈毫不留情,一记耳光把我扇在地上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撺掇你大姐离家出走。许子嘉,你长能耐了是吧?”

我也毫不避讳跟她撕破脸:“二姐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,你这样做是犯法的。”

妈听到我说犯法两字,转头回屋抡起了她的擀面杖。

而我自然不会由着她打。使出浑身力气把妈推了几米远。

她一个踉跄,被凸起的石子绊了一跤,跌倒在地上。

妈许是没见过我如此发了疯的模样,竟一直呆楞在地上,直到许子豪把她扶起来。

我朝她们吼:“二姐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,而且大姐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清楚。到时候如果警察来调查,自己想一下什么后果。”

其实我并不确定大姐的死跟那家人是否有关系,但看到他们面面相觑的表情,我断定,大姐的死一定跟他们脱不了关系。

我一定要让他们受到法律的惩罚。

而他们看我一副想要把事情闹大的样子,有些偃旗息鼓:“这笔帐还没算完。”说罢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打上铺盖出了我家大门。

她们走后妈倒没有再说什么,我知道,在她看来二姐6万6的价格怎么都是贱卖了,毕竟二姐比大姐多读了3年书,价格应该更贵才对。

反正是笔赔钱的买卖,做不成也就做不成。

第二天一早,许子豪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了学校。

我跟二姐推着车,找了处开着山花的土丘,埋了大姐。

在埋大姐前,我扯去了她的衣裳。二姐看着大姐发青发白的嘴唇以及浑身皲裂的皮肤,有些害怕。

我安慰她:“这是大姐。即使是鬼,她也会保佑我们,别怕。”

原本我只想拍下大姐身上的伤痕,作为他们欺负大姐的罪证。但在大姐的内衣里面,竟然有一封她的亲笔信。

在那个家360天,她便挨了360顿打。我甚至无力读下去。

我只是把手机关机,然后连同那封信一起放到了我内衣的深处。

那是他们犯罪的罪证,一个都跑不了。

大姐头七的时候,爸回来了。

但他只是抽着烟,一直叹息,一直叹息。

爸从镇上买了半斤草莓,放到了大姐的坟前。

往年只有过年,爸会买些草莓回家,一大半都会给许子豪,而我们姐妹也只能每人分几颗。

可笑的是,妈自始至终未曾去坟上看过大姐。

她在家指着爸的鼻尖跳脚:“赔钱货都死了,还吃什么草莓,糟践东西。”

而爸看着她的样子,并没多说什么。

只是在那一夜,我听到了妈的哭声,以及他们的吵闹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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