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我蜷缩在潮湿的保姆房里,擦拭腿上被狗咬伤的伤口。
刚挽起裤脚,门被推开。
程卫东站在门口,目光落在我***的小腿上,眼神晦暗不明。
正欲开口,林曼丽尖锐的声音从走廊传来。
“卫东,看什么呢,这么入迷?”
她冲进来,看到我的时候,瞬间变了脸色。
“好啊,我就知道这***不安分!”
“大半夜的,故意披头散发,露腿勾引卫东?”
我慌乱地放下裤脚: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闭嘴!”林曼丽一巴掌甩过来,我嘴角渗血。
转头,女人像是有变脸术,扑在男人怀里,娇滴滴的哭泣。
“卫东,一个保姆,这么作贱,难道你都不管么?”
程卫东扶过林曼丽的背,冷冷地看着我。
忽地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。
“这么想引人注意,是该管管了。”
说完,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。
我下意识地往后退,声音颤抖:“你要干什么?”
林曼丽揪住我的长发,狠狠一拽。
“卫东,剪了它!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人!”
男人冷笑着,手指缠绕着我的发丝。
剪刀咬合的声音响起,一缕长发落地。
“知秋,你的长发,真好看。”
忽地想起,十八岁那年,程卫东这么温柔的夸过我。
他还送了我一只桃木簪,在芦苇荡里为我挽发,只道:“我们知秋,合该配最好的。”
而现在,他面无表情,剪刀咔嚓作响,黑发一绺一绺掉在地上。
看着镜子里参差不齐的短发,像被野狗啃过的稻草堆。
我发疯似的挣扎尖叫,扑向剪刀,却被林曼丽一把推倒。
她端起桌上刚煮好的姜茶,滚烫的热气蒸腾。
“***!还敢反抗?”
她掐住我的下巴,强行将滚烫的姜茶灌进我喉咙。
液体灼烧着喉咙,我痛苦地挣扎,却发不出声音。
程卫东冷眼旁观,直到我瘫软在地上,他才淡淡开口:“保姆就该有保姆的样子。”
“还敢扯着嗓叫嚣!”
这晚,林曼丽害怕我再打扰他们的“好事”,把我反锁在保姆房。
黑暗里,我喉咙灼烧般疼痛,辗转反侧。
半夜,管家的敲门惊醒了我。
“阿翠!村里来电话,说你娘咽气了!”
我猛地爬起来,疯狂拍打房门,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。
我拼命撞门,受伤的膝盖在地上摩擦溃烂,却无人理会。
直到天微亮时,沈志远出现。
他是程家的远房亲戚,也是我曾经的同学沈志远。
他徒手拧断了生锈的门锁。
男人看着我狼狈的样子,又瞥见我喉咙上的烫伤,眼神一沉:“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我摇头,拼命比划着“母亲”两个字,眼泪无声滚落。
他瞬间明白,二话不说,拉着我往外走。
把我送到家,临走时,只说:“有什么困难,可以找我,我帮你。”
忽地才想起,高中那年,和他当过同桌,印象里他也是这么沉默却温暖。
但彼时,我无心攀谈。
等我赶回家时,母亲的尸骨已寒凉。
我跪在母亲面前,重重地磕头,额头撞出血痕,却连一句“娘”都哭不出来。
邻居们指指点点:“这丫头,亲娘死了都不哭一声?”
“真是不孝!白眼狼!”
“听说在有钱人家当保姆,连娘都不要了!”
而远处,程卫东自始至终,只是冷眼旁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