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的许言辞明媚可爱,那时的他还没有听力障碍,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。
许言辞从小就好看,特别是小时候,好看到不像话。白嫩的脸蛋,长长的睫毛,漂亮得像个女孩一样。
我喜欢玩洋娃娃,所以我就每天偷妈妈的化妆品给许言辞化妆,把他打扮成小公主,带他出门跟其他小伙伴炫耀。
其他小伙伴看后哈哈大笑:「他是个男孩,你把他变成了女孩。」
许言辞被嘲笑也不生气,他提着公主裙对着他们傲娇地哼了一声:「夏沐给我打扮成什么样我都喜欢。」
他转过头,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笑嘻嘻地对我说:「夏沐你别生气,我们俩玩,我随便你玩。」
那时候,我爸妈和许言辞爸妈一起创业,大人们每天都很忙。我心血来潮办家家酒做饭,结果一把火把我家房子烧了,幸亏我和许言辞跑了出去。
我蹲在地上哇哇大哭:「我爸妈回来会把我打死的。」
许言辞抱着我,小手轻轻拍抚我后背:「别怕,我有办法。」
我抬头抹了抹眼泪:「什么办法?」
我爸妈回来后,许言辞把我护在身后,他说:「叔叔阿姨对不起,我把你家房子烧了。」
我爸妈本来要揍我的手缓缓放了下来,他们又气又无奈:「没事,叔叔再买一套房子。」
我是没事了,许言辞被他爸妈狠狠揍了一顿。
最终买房的钱还是许言辞爸妈给的,他们说:「以后都是一家人,客气什么。我们赚的钱都是阿辞的,阿辞的钱以后都是夏沐的。」
再大些,七岁的时候,我给许言辞化妆打扮,他开始有些反抗了。
他说:「我现在长大了,去读书的时候他们都笑话我。」
然后我就生气了,不跟他玩了。
许言辞急了,他让他爸爸给他录音,递给我道歉。
录音里他说:「夏沐,我知道错了,都是我不好,我不应该反抗。这样好不好?我把零花钱都给你买娃娃。以后放假的时候我让你化妆,毕竟我也是男子汉,在学校读书,你也给我点面子行不行?」
许言辞语气卑微真诚,态度诚恳良好,于是我们和好了。
在学校有调皮的小男孩欺负我,许言辞怒气冲冲地过去教训他们:「你们要是敢欺负夏沐,我就和你们拼了。」
他打不过那些人,被揍得浑身是伤。小小的他努力爬起来,他擦了擦鼻血,笑着对我说:「夏沫你放心,我长大肯定能打过他们,有我在,没人能欺负你。」
许言辞无时无刻不在保护我,迁就我。
我让他往东,他绝不往西。
无论我做错什么事,许言辞就和我爸妈说,都是他做的。
他总是不惜一切地护着我,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幸福的童年。
我们就是那种别人都羡慕的青梅竹马。
可惜好景不长,十二岁那年,许言辞去工厂找他爸妈,一场意外爆炸,许言辞被压在废墟中,被救出来送往医院的路上他已经听不见了。
检查后,医生说许言辞患上了听力障碍。
从那以后,他性情大变,变得孤僻阴郁。
还总是躲着我,就算见到我了,也是一副生人勿近极冷淡的模样。
渐渐长大,进入青春期。有人喜欢许言辞,我发现我会吃醋,疯狂地吃醋。
我才意识到,在不知不觉中,我早已喜欢上了许言辞。
刻在骨子里的喜欢。
想着想着,我眼角渗出了泪。
明明我们小时候,那么亲近,那么好。
张星尧往我身边凑近了几分,他拍了拍我后背:「如果觉得感情走不下去,可以选择双方好好沟通,很多误会和猜疑都会在沟通中得到有效地解决。」
要是能和他沟通就好了,烦恼的是,我和许言辞根本无法沟通。
张星尧嗓音很轻,小声说了句:「其实我高中就喜欢你了,没想到你现在已经结婚了。」
我没听清,我擦了擦眼泪问:「你说什么?」
没等张星尧回复,抬眸的瞬间,我看见许言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公园门口。
四目相对,他神色冷厉地凝视着我。
我这才意识到,我和张星尧坐的距离过于靠近。
更要命的是,张星尧的手还搭在我后背上。
从许言辞的角度望过来,好像张星尧在搂着我一样。
9
聚会的饭店离学校不远,许言辞手里拿着伞,他好像是跑过来的,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。
他轻微喘息,深邃的眸子阴沉地转向张星尧。
张星尧立马把手从我后背拿开。
许言辞抬起长腿走到我面前,嗓音微沉道:「天气预报有雨,我来接你回家。」
我点点头,起身冲张星尧笑了笑:「我先回家了,拜托你和同学们说一下。」
回去路上,许言辞冷着脸一言不发。
天空上方传来雷声,雨滴很快打在地面上。许言辞打开伞撑在我头顶,迎面疾驶的车辆溅起一层水花,许言辞下意识抱住我,把我护在身后,水花和泥渍溅了他一身。
我担心问:「你没事吧?」
许言辞好像有心事一样,也不说话,定定地抱着我。
我追问:「你怎么了?」
他眼底发红,握住伞柄的手渐渐紧握,脸上的那股冷意愈发明显。
他倏地把伞往下一压,挡住路人的视线,低头吻住我。
10
过了几秒,他离开我的唇,把头搭在我肩上,像是撒娇。
我愣了愣:「你是在吃醋?」
我说:「许言辞,吃醋,生气,你可以说出来,我可以解释,我们可以沟通。」
许言辞依旧沉默不语。
我耐着性子和他说:「许言辞,你什么都不说,我没办法了解你的内心,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,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。」
许言辞把伞微微倾斜,把整个伞都罩在我身上,雨水顺着伞柄打湿他的后背。
嘈杂的雨声中,我安静地等待着许言辞回话。
缄默几瞬,许言辞缓缓从我肩上起来。
长久地对视,他依旧什么也不说。
我低头寒心地笑了笑,我说:「许言辞,我累了,我们离婚吧。」
许言辞手中的伞忽地掉落,猝然坠在脚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