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跳呢,你就烧得烫死了!」他絮絮叨叨的一字一句像...
午休时,被况林希拉着说几句话。
他像是没有别人的注意力,就不会活了一样。
讨喜卖乖的样子,让我看了有些厌烦。
谁知一转头,却不见况野。
我心头猛地一跳。
不顾自己一步三喘的身体,竭尽全力地奔跑上了天台。
半身高的天台边缘上,况野张开双臂,似乎在拥抱风。
宽大的校服在他身后撑起。
像是给瘦弱的男生插上了两侧的翅膀。
他听到天台的门被撞开。
却没有回头。
我抬手将天台的门锁好。
还没开口说话,因为剧烈运动的胸口,就像漏风的风箱。
声音又大又艰难地喘息着。
「喀喀喀!」
安静的天台上,只有风呼啸而过和我剧烈的咳嗽声。
强烈的难受让我眼眶发红,鼻子发酸。
况野转过身子。
面对我,背对着的是六楼的高空,和底下惊恐的师生。
「你有病?」
我咳了两声点头。
「天生不足,什么病都带点,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死。」
空气沉默了片刻。
只有风在空中猎猎作响。
好半天,况野才出声:
「那你跑什么?」
「想来找你。」
半空中的人愣了下。
「找我?」
我扶着墙,费力地支撑着无力的双腿站起。
松了手。
朝着况野走了几步。
「况野,我想和你交个朋友。」
或许你还不曾认识我。
也从不曾听闻有个叫温柚的人。
你不会知道,有个人明白你所有脆弱,和孤独。
跨越了漫长时间,来到了你的身边。
只为了和你说一声。
况野,你不曾孤单。
5
况野站在天台边缘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满眼的震惊如此明显。
身后天台的门板被老师砸得砰砰响。
一边喊着:「同学要冷静!」
一边乱七八糟地劝着人。
天台边缘的人没忍住地笑出声。
先是挑眉轻笑,随后闷声大笑,最后干脆嘲讽地骂人。
「你有病吧?
「瞎了吗?看不清现在什么情况?
「老子现在在跳楼,你跟我讲要跟我做朋友?
「现在是做朋友的时机吗?」
天台的风太大了,吹得我头昏脑涨的。
眩晕的脑袋莫名地有些发热。
我身子晃悠了下,声音有些艰难地开口:
「况野,我头有点晕,好像发烧了。」
他皱了下眉,看了一眼被我锁上的天台门,又看了看身下的师生。
「你烦不烦……」
他话还没说完,我就头朝下地晕倒了。
他被吓了一跳,声调都高了。
「喂!你装什么装啊!喂!那个谁!」
连喊了几声都没反应。
最后气得,直接从天台上跳了下来。
将我翻过来刚想给我几个小嘴巴。
就见我头磕在水泥地上都磕破了。
最后认命又暴躁地扛起人,开了锁地往校医务室跑。
……
没人相信况野会死。
又或许即便他死了,也丝毫引不起一丝波澜。
而我不一样,温家的独生子,温氏集团的未来掌舵人。
即便我天生不足,要用钱才能买命。
人人都当我是高台之上金尊玉贵的瓷娃娃。
只有我知道,瓷娃娃被困在泥坯里,就连灵魂都是空洞的。
我生不出翅膀,也飞不到旷野。
6
再醒来时,我已经躺在私人医院的专属 VIP 病房。
况野就坐在我旁边。
眼睛看着窗外,嘴里还啃着削给我的苹果。
「为什么要来救我?
「灵台上的菩萨善心发作了?」
我眨了眨眼睛。
没理他嘲讽意味十足的阴阳怪气。
「况野,我渴了。」
他唰地回头看我。
然后恶声恶气地去倒了杯温水。
「什么破身子,天台上吹个风都能发烧。
「就你,还来逞英雄救人?
「要不是我下来得早,我还没跳呢,你就烧得烫死了!」
他絮絮叨叨的一字一句像是带着刀子。
我乖乖听完了,伸手握住了他的手。
「况野,别怕。」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。
猛地哼笑了两声:「我怕?我会怕?」
可随后,却抿紧了唇,红了眼眶。
十八岁的况野,还是个别扭又骄傲,会害怕又逞强的鲜活男孩子。
远不像后来我了解的,是个阴郁又疯批的狠角色。
他没挣脱我拉着的手,在我床边坐下。
「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朋友?
「可怜我吗?」
我摇了摇头。
想和况野做朋友的,不是我。
或许准确地说不是十八岁的我。
是二十八岁对生活了无生趣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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