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穿了华美衣裳,却赤着双足。」不仅如此,双足还在地上磨出了血。娘亲眉头紧蹙,盯着那几人不放。那对中年夫妇神色慌张,拽着小郎君欲往驴车上走。...
第二天天还没亮,娘就叫我起床。
她要带我去大夫处瞧病。
那时乡野之人无医保,生病多靠硬扛,极少有人去看大夫。
我紧抓门框不愿前往。
我不愿他们为我耗费银钱,我怕他们会觉我累赘,继而将我送回生父生母处。
僵持良久,爹爹起身了。
他一把将我抱起甩到背上,穿上靴子便出门了。
想必是老天爷怜我。
行至半路,遇见一位老郎中回乡省亲。
老郎中给我把了脉,言道我并非大病,只是长期亏空,只需好生调养,慢慢便可痊愈。
最后他开了方子,也未收诊金。
娘亲照方抓药,服用三日,果然好转许多。
此时已到腊月二十八。
各家各户都在张罗年节。
镇上还有最后一次赶集。
娘亲得知我从未去过集市,便领我和三个哥哥前去凑热闹。
爹爹未去。
他被工头叫去,帮他修房顶。
爹爹本不愿去做无偿劳役,可工头尚欠爹爹工钱,他想着修完屋顶,顺便将欠银讨回。
那时克扣佃农工钱之事甚为常见。
有时辛苦一年,到头来却拿不到分文。
故而出门做工之人不多。
年节将至,赶集者摩肩接踵。
娘亲买了一串糖葫芦给我,三个哥哥皆无。
我从未见过如此热闹,双目不足以观之。
正看时,我瞥见一个小郎君。
街上人人欢喜,唯他被一对中年夫妇钳制,泪流满面,奋力挣扎。
他大张其口,却似缺水之鱼,发不出声音。
我拽了拽娘亲的袖子:「苏婆,你瞧那个哥哥,怎地如此古怪?」
娘亲瞧了一眼:「何处古怪?」
「他穿了华美衣裳,却赤着双足。」
不仅如此,双足还在地上磨出了血。
娘亲眉头紧蹙,盯着那几人不放。
那对中年夫妇神色慌张,拽着小郎君欲往驴车上走。
娘亲带着我们几个赶了过去。
她向来热心肠。
中年夫妇操着外地口音,言称小郎君是他们儿子,要我娘莫要多管闲事。
可娘亲问小郎君时,他却泪眼婆娑,连连摇头。
很快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,听娘亲说要看看他们的路引,去衙门对质。
那对夫妇慌了。
混乱中他们丢下孩子逃了。
娘亲领着我们一串孩子去衙门,刚到门口,村中胖婶匆匆而来。
「你还有闲心管他人之事,你家男人从房上掉下来了。」
「你快去看看吧。」
娘亲慌极了。
家中主要进项靠爹爹。
若爹爹有个闪失,以后日子都不知如何过。
三个哥哥和我也惊得面无人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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