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开始研习养蚕之事,探究农桑之道。婆母隐隐有些担忧,虞北...
嘴里还骂骂咧咧:“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,你弟弟怎么会遭这样的罪?这罚钱就该你交!”
学堂里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。
他们都是虞北境的同窗,好奇我们的关系的同时,不免指指点点。
我的脸涨的通红,正要跟他们撕扯一番,虞北境却突然抬脚拦在我前面。
“她如今是我虞家人,银钱不能擅自做主。你若想要,看在你是阿嫂亲爹的份上,写份借据便成,不过,息钱可是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我点头!
爹指着我骂:“你这个不孝女,亲爹问你要点银子还要写借据要利钱?你有没有良心?怎么,嫁出去了,老子还管不了你了?”
说着还扬手要打我。
虞北境一把抓住他手腕,对着我爹一阵痛批。
“你之前既想将亲女卖入青楼,如今也不用摆什么父亲的架子。
“女儿乖巧勤劳却使劲磋磨,恨不能剥肤椎髓。儿子不学无术,好逸恶劳却宠溺无度。
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,这是你活该!”
不但磋磨女儿,竟还想将人卖入那等肮脏之地。
众人听闻,无不对这两父子更加鄙夷。
文人的嘴,割人的刀,很快,大伙儿一人一句,骂得他们抬不起头。
先生也道:“悬牌批责是为了让樊光宗意识到错误,并非说交了银钱赔给同窗便能了事。若连此理都不懂,书读的再多,那也是无用之人。”
先生不由分说,硬是要将樊光宗赶走。
我爹和樊光宗急了,大骂我晦气,灾星。
若非我来,樊光宗顶多被批几句,如今不仅名声扫地,书只怕也读不成。
我心里却没来由地畅快,交完束脩,拉着虞北境便走了。
只是不知道我爹娘最终使了什么法子,竟保住了樊光宗,让他继续留在了学堂。
虞北境也要回学堂去,我一边给他收拾东西,一边叮嘱他。
樊光宗是个爱记仇的,面上许是老实了,需防着他使阴招。
虞北境笑笑,表示不怕。
我却兀自担忧不已。
卖参既然能挣钱,我便想着再进山碰碰运气,婆母死活不同意。
她说那日邻村也有人入山,但却被野兽咬断了双腿,成了瘫子。
而我运气好,不但没事,还挖了参。
但谁能次次那样幸运呢?
我吓的也不敢再去,只能另想别的办法。
婆母身子不好,我无法走远,思来想去,想起从前听走商之人说起,前两年天寒地冻,蚕丝产量锐减。
而今年天气回暖,正适合养蚕,若能养出上品蚕丝,绝对能大挣一笔。
我有些心动,婆母也很支持。
我们这里养蚕的不多,村里人好奇,纷纷来看。
我娘阴阳怪气:“那玩意儿金贵,是谁想养就能养的吗?她一个丧门星,早晚赔死!”
婆母却说相信我能做好,我憋着一口气,对蚕宝宝悉心照料,可不知为何,蚕宝宝们还是病了。
如果救不活,我真的可能血本无归。
我顶着烈日四处问人,一双鞋都磨破了,但仍然没找到办法。
我娘带头在村里说风凉话。
她得意洋洋说就知道我这事成不了,还让大家少和我这样的灾星接触,不然也会摊上大麻烦。
又造谣我的蚕得了蚕疫,要传染,怂恿村里人一把火烧了,以绝后患。
闹哄哄的时候,虞北境回来了。
他说蚕疫不会传染,还说早已从古书里找到了办法能救活蚕宝宝。
他是读书人,说话有分量,村里人都信了。
没过多久,他的法子果然起了作用。
婆母嗔怪他:“既然知道法子,不早点说出来,让大丫急的什么似的。”
虞北境红了脸,瞧我一眼,没说话。
我做了一桌子好菜犒劳他。
他说,听闻我养蚕,他也才开始研习养蚕之事,探究农桑之道。
婆母隐隐有些担忧,虞北境再三保证不会影响读书,吃过饭,又匆匆回学堂去了。
走的太过匆忙,我想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。
读书真的很有用,我想请虞北境教我识字。
转念一想,怕耽误他学业,也就作罢了。
在虞北境的指导下,我的蚕养的越来越好,抽出了上品好丝,卖了高价。
家里的境况一下就缓解了,村中人人艳羡,纷纷想要来学。
我遵从婆母吩咐,毫不藏私,悉数教给了各位婶婶嫂嫂们。
我娘也想来学,却又拉不下脸:
“哼,得意什么,挣这点小钱,把虞家二小子的前程都给搭上了。这虞老头儿要是知道,肯定要气的从坟头爬出来!”
大家一脸好奇。
娘却神秘兮兮地没再说。
虞北境让人带话,说即将院试,他要留在学堂温习,最近休沐也不归家了。
整整三个月,我没见到他。
院试结束他回来时,整个人都更清瘦了。
关于考试,他没说太多,但好像三个月都没吃饱饭似的,把我做的一桌子菜吃了个精光。
听说樊光宗信心满满,逢人就说考的不错。
一个月后,府衙放榜。
里正坐着牛车带着虞北境和樊光宗去看榜,村里人在村头挤着说闲话。
大家都在猜,到底谁能中秀才。
娘得意洋洋:
“还能是谁?自然是我家光宗。
“你们还不知道吧,那虞家二小子院试前被先生骂了,还挨了罚。说他仗着有些小聪明,不看正经课业,总看些杂书……
“什么农桑,嗤,笑死个人。先生说啦,他那样,铁定考不上秀才!
“倒是我们家光宗,文章写的好,被他们先生夸了又夸,今年必定高中!”
日落西山,看榜的人终于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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