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呢。上次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对你印象不错,想和你再吃顿饭。」「怎么样?择日不如撞日,今天一起...
蒋祁鸣回学校后。
家中只剩我和蒋聿桉。
此后的数天,我在微波炉按钮和做好的便当贴上不同贴纸,方便他辨认,又将家具拐角都捏了防撞条,以免他受伤,甚至给蒋祁鸣买了盲杖,方便他走路。
其余倒好说,唯有一件事,比较麻烦,那就是洗澡。
我实在不放心蒋聿桉一个人在浴室摸索。
但又不好眼巴巴搬个小板凳,坐在浴帘外候着。
蒋聿桉笑容坚强,坚强中又带着些微的脆弱。
「没事,我自己也可以的。」
他这么一说,反而彻底打消了我最后一丝犹豫。
候着吧。
总不能真让他摔倒了。
我拉着蒋聿桉的手,一遍遍带他摸着沐浴液,洗发水和蓬头开关的位置。
等他熟悉了之后,才放心的拉上帘子。
水声响起,我的心却不静了。
我感觉我的所有感官似乎都悬在那方浴帘之上。
我捏紧拳头,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腿,眼神如同喷火般坚定。
「言玉。」
不知是否是因为浴室回声,这句唤显得尾调绵长,温情脉脉。
含情脉脉?
我简直是疯了!
我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的双手,恍若恨不得亲手将满脑的旖旎念头甩出来,扔到十万八千里。
「言玉?」
「怎么了?」我回过头。
浴帘却掀开一条缝,露出一只手臂和一角腹肌,他摊开掌心,疑惑地问:「我有些忘了,我挤的这是沐浴液还是洗发水?」
「沐浴液。」我说完,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发紧。
有个诡异的思绪纠缠着我——蒋聿桉怎么有点像在勾引我?
「哦。」他笑了笑,「眼盲了,人也变笨了。」
我顿时觉得产生那思绪的我是个畜生。
「没有的事。」我小声说。
在我心目中,无论他眼盲还是破产,他永远都是那个善良,聪明,改变世界的好人。
哪怕他只改变了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,甚至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的命运。
他一点儿都不笨。
那水声忽然止住。
「我洗好了,但好像忘了拿换洗的衣服进来了。」
「没事,我帮你拿。」
我捧着他床上叠好的一叠衣服,递给他。
「这是?」
「你的上衣,这面是正面。」
「这是?」
「......」我咳嗽了一下,「你的那个......短裤。」
蒋聿桉含笑说谢谢。
他穿着妥当,拉开浴帘,我搀着他走出来,他忽然别了一下腿。
「怎么了?」我见他走姿别扭。
蒋聿桉耳朵红了,问了半天不说话,最终才别别扭扭地小声说:「言玉,那个短裤......好像买小了。」
9
我疯狂咳嗽。
有种自己莫名欺负了老实人的负罪感。
我上班,蒋聿桉在家。
之后的日子,风平浪静。
只有几次,我下班早,偶然听见客卧门口传来聊天声,似乎是在打电话,亦或者是多人会议。
其中有个音色很像他,但与平日自卑又脆弱的蒋聿桉不同,那声音语气清冷又高不可攀,像个挥斥方遒的上位者,因此又不太像他。
因着家中有人要照顾,我每天赶着下班,终于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。
有人笑着问:「小玉,有男友啦?」
我连忙摇头。
她拍手:「那就好,我还担心说晚了呢。上次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对你印象不错,想和你再吃顿饭。」
「怎么样?择日不如撞日,今天一起去吃个饭吧?那小伙长得多精神啊,个子也高,还是央企员工.....」
我只模糊记得那个相亲对象性格确实不错,内向点,看着很文静,确实是个好相处的。
同事热情,我又实在没理由拒绝,只好答应。
临下班,我便给蒋聿桉打了电话,说我今天回来得晚,已经帮他点好了外卖。
蒋聿桉没说什么,只叮嘱我加班太晚就打车回来,路上注意安全。
我本想解释不是加班,但转念一想,又觉得这些事本就和蒋聿桉无关,人家也不过是出于礼貌关心一句,我若解释太多,就惹人烦了。
和相亲对象吃完饭,已经到了八点,同事兴致勃勃,拉着我们一起去看电影。
我临了打车回去时,掏出手机,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,手机多了几个未接来电。
是蒋聿桉。
他每隔一小时打一次,精准到秒,克制又不算太克制。
他发了条消息:「言玉,你在哪,我很担心你。」
我赶回家时,蒋聿桉正坐在地上,浑身水淋淋的,全湿透了。
他双眼呆呆望向虚空,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瘦弱的颧骨上,显得人更加寥落可怜。
我连忙蹲下身,拿毛巾给他细细擦拭。
「怎么弄成这样子?」
「我在浴室时,脚下一滑,摔了一跤,疼到走不了路。抱歉,言玉,又给你添麻烦了。」蒋聿桉低声说。
「摔哪了?」我急得要命,连忙扶住他的腿,他的膝盖青了一片。
我顿时内疚到无以复加,我本不该因为看电影,就把手机调成静音的,明明知道家里还有位病人,怎么能如此心大。
我望向低垂着头的蒋聿桉,小声说:「对不起,我回来得太晚了。」
蒋聿桉摇头,「你去哪了?」
「......见了几个朋友。」
蒋聿桉眼皮轻颤:「看来你玩得很开心,那就好,我真不希望我这副残败的身子干扰到你正常的生活。」
「你不残败!而且我也不觉得干扰!」我着急反驳。
蒋聿桉笑容苍白:「是吗,我还以为你这么晚不回来,是不想再和我待了。」
他苦笑:「我只是......我只是一个人太孤单了,看不见东西,也没人说话,所以才冒昧地给你打了电话。对不起。是我不好,明明你愿意收留我,已经对我很好了。」
我默默看着他,叹了口气,下定决心。
「你坐一会,我帮你拿换洗的衣服。」
等走到客卧,我给相亲对象发了条婉拒的消息——如今我有工作要忙,有人要照顾,实在不好谈感情。
他倒也没过多反应,礼貌温和地和我客气了几句,便互删了微信。
我低头垂眼,不禁苦笑,或许我不得不承认,蒋聿桉对我而言,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。
他轻轻一皱眉,就让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散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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