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叔叔哎呦了一声道:「你们不会是仙人跳吧?我花了一头猪还有一千块才买的。」「不然你们问问这小姑娘,我是不是从家里把她接出来的?」...
那叔叔哎呦了一声道:「你们不会是仙人跳吧?我花了一头猪还有一千块才买的。」
「不然你们问问这小姑娘,我是不是从家里把她接出来的?」
我刚想张口,二哥就在我耳边道:「不想嫁给傻子就别说话。」
嫁不嫁的我不懂,可傻子掐人真的挺疼的,我有点害怕。
二婶挑着她的菜担子过来的时候,有人拉着她絮叨了几句。
她一下子把担子砸在了地上,拨开人群进来了。
她那极具标志性的嗓音立刻响起来:
「人家是不是揭不开锅你能看不出来?那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能是养不起一个孩子的?」
「我看是现在这个世道没人敢卖孩子,你好不容易碰到一个,赶紧就答应了。」
「赶紧滚,把我侄女放下,不然我直接报警抓你。」
「我没收你钱,要想掰扯钱,谁收的你找谁。」
那叔叔抱着一直哭着要妹妹的小男孩走了。
从那以后我又回到农村住了。
区别是跟大哥、二哥换了房间。
他们去爷爷奶奶那间住,我跟二婶住。
据说那天傍晚,我二婶带着村里杀猪的张大爷,直接杀到我亲妈家,当场把那头猪给肢解了,顺便把我爸妈骂了个狗血淋头,然后去镇上给我上了户口。
「反正老王家没人要你,以后跟我姓,叫唐雪。」
二婶很忙很忙,她每天三四点就要去田里择菜,然后挑上两小时的担子去镇上卖菜。
卖完菜她会留在镇上唯一的一家超市打工。
晚上五六点到家后,她还要去田里给菜除草、浇水。
所以她总是板着一张脸。
我怀疑她是累得没力气笑了。
其实二婶笑起来很好看的,有两个圆圆的酒窝,我见过一次。
有一天,哥哥们都回来得很迟。
怕大家饿肚子,我便拿板凳站着炒菜,掐二婶回家的点做好。
那天,我们仨都被打了一顿。
并排跪在爷爷奶奶的堂屋里,大哥骂二哥为什么下课逮蛐蛐不回家?
二哥抱怨大哥,只顾着去小伙伴家写作业为什么不能回来写?
后来两人达成共识开始骂我。
「谁叫你一个人爬煤气灶的?」
「你要是不逞能,我顶多就是饭做迟了。」
「关键你那饭做得也太难吃了,以前爷爷奶奶就吃你做的啊?怪不得死得早!」
我忍不住争辩道:「我满五岁,爷爷奶奶都不能动的时候我才开始做饭,他们只吃了两个月。」
二哥声音很大地吐槽我:「你都是一个拥有两个月工龄的厨子了,为什么做饭还这么难吃?」
到九月份,二婶就送我去读书了。
直接上的一年级,老师们都说我跟不上,建议二婶把我送到幼儿园上两年。
二婶坚持,三个孩子在一起有个照应。
其实我知道,是二婶没钱了。
二哥逗了一个暑假的蛐蛐赢得钱和大哥给同学辅导的钱。
再加上二婶起早贪黑的工作,也仅仅够我们三个孩子义务教育的书本费。
我当场给老师背了十首诗,又做了一百以内的算术题,老师才勉强同意我入学。
幸好老师只让我做了二十道,不然我就要露馅了,因为哥哥们只教了我这么多。
我们仨人一道上下学,二婶终于放下心来,不用成天念叨我在家里没人照应。
「我真是欠你的,你在家我上班都上不安心!在学校给我乖乖地,不然还给你送回你亲爸妈家去!」
等到放暑假的时候,我亲爸妈总会叫我回家去。
我不想回去,那里的床我睡不惯,人我也不喜欢。
可架不住他们三番两次地来人接。
连村长都来劝,「毕竟是你爸妈,回去看看还是应该的。」
村长平时很帮衬我们,在邻里间很有威望,二婶也不好违背他。
亲生父母家里有空调,白天客厅人多就开客厅的,晚上就打开房间的。
他们一家人全挤在一个房间里,留给我的还是只有客厅的沙发。
如果他们早早就休息了,那一点凉气根本不够到半夜,经常会被热醒。
过去没几天,就起了一身痱子。
他们也不是要接我去交流感情。
他们都要上班,家里的姐姐和弟弟没人照顾。
我每天要给全家人洗衣、做饭,还要被喊保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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