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宫时,天已经黑了。宫门口,侍卫抬着浑身是血只能趴着躺的安阳郡主追上来,随行的太监又宣一道圣旨:「陛下有旨,将安阳郡主赐予周恒为妾。」安阳郡主挣扎而起...
傍晚,水里始终没有任何消息。
周恒和周子期都在桥上茫然地等着。
郡主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裙过来,周遭有人议论:
「看来周夫人是凶多吉少,那郡主岂不是在皇宫里杀了人?」
「我亲眼看见是郡主把那位周夫人拉下水的!」
「郡主在水里扑腾的那个动静,那位周夫人就算再识水性,也很难自救啊!」
郡主忽然哭起来:「倒像是我害了周夫人,我不识水性,落水之后自身难保,若早知是这样,我拼着命也要把周夫人先推上岸的!」
「郡主娘娘,你别哭,我娘、我娘她肯定不会有事的!」
周子期跑到郡主面前,抓着郡主的衣袖宽慰她:「这不怪你,是我娘她不懂事,扰了各位的兴致,现在还在水里玩失踪。」
周恒也上前安慰:「死要见尸,如果真的淹死了,肯定在湖底能找到,现在一无所获,恰恰证明她不会出事。
「我已经求皇上沿河道搜宫,她就算跟我玩心眼,也逃不出这皇宫!」
「那就好。」郡主无辜地抹了抹眼泪,「不然我岂不是平白背上一条人命。」
「郡主不必自责,就算明月她真的出事,也是她命薄无福,跟郡主没有关系。」
周子期听到周恒这么说,立刻问:「爹爹,要是娘找不到了,是不是就可以给我换个娘了?」
「娘亲如此不懂事,她既然玩失踪,我们也不要理她了!你快些跟郡主成婚吧!这样我就有新娘亲了!」
安阳郡主羞红了脸:「你这孩子。」
她望着满湖搜索的侍卫,眼里闪着得意。
只有她知道当时水下是什么状况。
她按的那几手、踹的那一脚,足够在水里溺死一个水性极好的人。
沈明月肯定死了,尸体不知道沿着河道漂去了哪里。
但没有人敢怪到她安阳头上,毕竟落水时,她也是那么柔弱无助。
她看着周恒,这个前途大好的镇北将军,正是最好的成婚人选。
渔女死了,她再挑唆周子期几句,周恒必定会求娶自己。
到时候,皇帝赐婚,自是无限风光。
郡主几乎要藏不住脸上的笑意时,大太监忽然拿着圣旨现身:「陛下有旨!」
众人惊疑一下,跪倒一片接旨。
御花园淹死了一个官员命妇,也算大事,惊动那个小皇帝也属正常。
安阳郡主盈盈下跪:「臣女接旨。」
「朕惊闻御花园变故,安阳郡主推搡命妇沈氏入水,草菅人命,罚五十大板,逐出皇宫!」
8
安阳郡主猛地抬头:「你说什么?!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!凭什么逐我出宫!」
安阳是青王遗孤,当年受先帝怜惜封为郡主,养在宫里,先帝暴毙后,安阳地位大不如前,但还能维持表面风光,至少还能住在宫里。
如今这道圣旨,是要没收她的宫殿,这可是极大的羞辱!
太监道:「皇上玉玺亲盖,郡主若有不服,去找摄政王说理。」
方才还嚣张的安阳郡主,听到摄政王三个字,立刻老实了下来。
太监一甩拂尘:「来人,行刑!」
御前侍卫上前脱去郡主的华丽裙钗,将她按在湖边,竟要当众行刑!
郡主近乎崩溃,她先是大声辩解:「不是我害的人!我跟她一起落水,我怎么知道她会淹死!我是无辜的!啊!啊!」
两个大板落下,郡主吃痛地大喊:「死在湖里的不过是个卑贱的渔女!凭什么罚我,我可是郡主!!」
换来的不过是更重的几大板。
周子期被这一幕吓得躲在周恒身后,周恒上前问:「公公,皇上为何说草菅人命,难道我夫人她?」
「陛下已经派人搜寻了御河河道,都没有你夫人的身影,想必是死不见尸了,陛下让奴才带话——请周将军节哀,好自为之。」
周恒怔愣在原地,耳边是周子期的哭声追问和郡主惨叫的声音,还有旁人嘈杂的议论,他手上紧紧攥着那枚玉佩,脸色有几分苍白。
「不,她不可能死,她一定是躲起来了,她在跟我闹脾气!!」
等他带着周子期出宫时,天已经黑了。
宫门口,侍卫抬着浑身是血只能趴着躺的安阳郡主追上来,随行的太监又宣一道圣旨:「陛下有旨,将安阳郡主赐予周恒为妾。」
安阳郡主挣扎而起:「为何、是妾?!」
「宫里的意思是,郡主今日背了人命,不配为人正室,又体恤你与周恒将军两情相悦,所以特赐郡主为周恒的妾。」
周恒做梦都想娶郡主,现在美梦成真,他却笑不出来了。
「择日成婚吧,老奴提醒郡主一句,你为妾,入门之后,是要给已故的周夫人行执妾礼的,切莫乱了礼数。」
郡主又怒又痛,神情扭曲,咬牙切齿:「宫里的意思?宫里谁的意思!」
那公公颇有深意地笑了笑:「郡主猜猜,你今日得罪了宫里哪位贵人。」
郡主猛然想起桥上那一幕,她扯开沈明月的面纱时,分明看到了沈贵妃的影子!
难道是,难道是?!
「不可能,不可......」
她惊惧之下,一口气没提上来,眼睛一翻晕死过去!
9
侍卫将郡主扔在宫门口,让周恒自己带走。
「爹,娘亲真的死了吗?」
周恒沉默,忽然抬手打了周子期一巴掌:「闭嘴!不准再提死字!你娘水性那么好,她那么狡猾,一定是躲起来了,对,一定是这样!」
周子期被打肿了脸,想哭却不敢,他自己也知道,只有我这个娘会对他的哭闹心软,也只有我会包容他的脾气。
没有我护着,在周恒面前,周子期根本不敢造次。
他涨红了脸跺脚:「都怪娘亲,玩什么失踪!害得郡主娘娘被打!」
周恒弯腰将郡主抱入怀里:「她一定活在某个角落,在偷偷看着我,她无非就是想看我着急,只要她听说我要成婚,就一定会现身,我等着她来!」
毕竟是十年夫妻,周恒的直觉没有错。
我的确在看着他。
宫殿玉台之上,我望着父子俩,一个抱着郡主,一个小心翼翼地给郡主吹手上的伤口。
顾北玄搂着我的腰身,循着我的视线看去:「心软了?」
我冷笑:「会对这对父子心软的只有沈明月,沈明月已经死透了。
「周子期做梦都想让郡主当他的娘,周恒也想靠着娶郡主在官场高升,既然如此,我就让他们如愿一回。
「郡主入府后,究竟是夫妻恩爱还是狗咬狗人咬人,本宫拭目以待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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