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聿年愣看着一脸平静的我。
好半天,他才窘迫又愤然地拔高了声调:“你又来劲了!”
我也不肯示弱:“傅聿年,觉得包办婚姻不好的是你,说要离婚的也是你,怎么又是我来劲了!?”
傅聿年顿时哑口无言。
他来回踱着步,似是憋了一肚子发不出的火气。
最后他扔下一句’喝了药就回去‘便大步离开。
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,我眼中的倔强才褪去,成了化不开的疲惫。
我从前一直很庆幸自己有读心术,但遇到傅聿年后,我竟然产生了对自己能力的厌倦。
我讨厌听他内心那些伤人的话,也讨厌自己对他的无可奈何。
卫生员把藿香正气水拿来后,我捏着鼻子喝完便离开了。
我借了陶嫣的自行车,蹬着去了火车站。
我原本想买明天去温州的票,但因为有段铁路出现塌方,得三天后才重新售票。
我只能悻悻离开。
回去路上,我又想起傅聿年的买房合同。
按照上面的地址,我找到了地方。
房子在机关小学对面的巷子里,地段好,又宽敞,还是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。
看着门上的锁,我握着龙头的手不自觉攥紧。
这时,隔壁出来一个大婶,见我站在门口,便问:“大妹子看啥呢?”
“婶儿,这房子住人了吗?”我反问。
大婶扯着嗓门回答:“住了啊!前儿被一个当兵的买了,听说那当兵的买来给他媳妇的。”
听到这话,我气的心肺都疼起来了。
我用力吞下哽在喉咙的涩痛,转身蹬着车回了军区。
当晚,我没有跟傅聿年说一句话。
而傅聿年只当我还在赌气,也没说什么。
直到二天中午,我正收拾衣服,傅聿年带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回来了。
“我上午去市局开会,回来的时候看到这条裙子还不错……你穿着吧。”
面前的男人视线四处飘,似乎在做一件极其生疏的事。
我看着他,又看向被塞进怀里的裙子,裙子很新,但没有布料味,反而有股淡淡的雪花膏香味。
收到礼物,我也并不高兴,反而觉得有些悲楚。
我将裙子折好:“洗干净再穿。”
似是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劲,傅聿年抓住我的手,直勾勾看着我。
“蒋妍清,你心里有气就撒出来,我不喜欢猜你们女人的心思。”
他此刻的眼神锐利的像钩子,让我难以逃脱又气恼。
我挣了挣,见他不松手,索性扭过头不说话。
傅聿年嘟囔句’娇气‘后将我拉到怀里,紧紧抱着:“行了,昨天是我说话没把门,你就当我放了个屁,臭了一阵就散了。”
他宽厚的胸膛随着声音起伏,我眸色微沉,依旧沉默。
这时,外头传来集合的哨声。
傅聿年只能放开手:“天热少出门,小心中暑,我训练去了。”
说完,他拿上帽子匆匆出门。
而我看着他的背影,突然觉得自己离开的决定无比正确。
傅聿年可以因为一时冲动说出离婚,又以一件裙子揭过矛盾后对我温柔,那我和一只家养狗有什么区别。
我深吸口气,将裙子放进了抽屉。
不一会儿,陶嫣过来叫我一起去供销社买东西。
我们一边聊天一边走,没想到在军区门口碰上唐慧兰。
我本不想理会,可唐慧兰突然叫住我,脸上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。
“嫂子,你怎么不穿傅大哥送你的裙子?”
我脸色一变:“你说什么?”
唐慧兰故作后悔:“我说了让傅大哥买件新的给你,他偏说自己眼光不行,就让我拿件只穿过一次的裙子先送给你,要是你喜欢就再给你买新的。”
闻言,我骤觉脸被狠狠打了一巴掌,屈辱、愤慨和委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。
而唐慧兰此刻的心里话更像火上浇油,让我再也控制不住怒火。
“蒋妍清我让你装,让你穿我穿过的衣服,都算给你脸了!”
另一边,训练场。
傅聿年看着正在训练战士们,心思还在刚才蒋妍清冷漠的脸上。
他有些烦躁地抹了抹自己的短寸头。
他活了三十年,当兵十四年,头一回对一个女人束手无策……
就在傅聿年苦闷时,警卫员跑了过来,急的连报告都忘了打。
“团长不好了!嫂子在军区门口跟别人打起来了!”
小说《蒋妍清傅聿年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