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将我和弟弟拉进去。

「砰」地一声，关上了门。

我隔着落地窗，看到前院昏暗里。

爸爸站了良久。

他挣扎再三，还是回身，匆匆离开去追宋阿姨了。‌‍⁡⁤

这七年里，我其实偶尔还是会想念他。

他当初走得太突然。

在那之前，也对我不错。

但如今再见到他时，我才发现。

我对他，已经不剩下父女感情了，只剩下厌恶。

我侧过头，看到妈妈在拿湿巾，擦拭被爸爸抓过的那只手腕。

我知道，她也不再爱爸爸了。

七年的时间，我们对他剩下的，只余憎恨。

夜里我与妈妈躺在床上。

床头柜里，还收着一张银行卡。

是七年前，周叔叔存放在妈妈这里的。

那时他的情况已经好转很多。

跟妈妈说，等再好一些，想去南边做点小生意。

他说，不愿再陷在过去里了。

想也活得像个人一点。

那个时候，也是我记忆里，妈妈格外高兴的时候。

她将一个濒死的绝望的人，拽了出来。

可是，可是……

妈妈大概以为我睡着了。

她抱着我，很轻地颤栗地低声：‌‍⁡⁤

「本来想哪怕追出国。

「跟宋芙同归于尽，也要帮他报仇。

「***病人，也像是妈妈细心养育好的孩子啊。」

她伸手，指尖轻轻拂过我额前的发丝：

「可小曦，小曦还小，妈妈舍不得你。

「妈妈还是想，看着小曦好好长大。

「妈妈……真是自私啊。」

我靠进她怀里，轻声道：

「不是***错。」

妈妈身形猝然一僵，垂眸看向早已醒来的我。

我抬眸，对上她痛苦而内疚的目光。

我抬起手，擦了擦妈妈眼底的眼泪：

「小曦也希望，妈妈好好过下去。

「周叔叔……也一定是这样希望的。」

周叔叔知道错不在妈妈，也从未怨过妈妈。

所以他临死留下的唯一一封遗书，也是给***。

他留下遗嘱。

将名下为数不多的资产，都留给了妈妈。

他说：「对不起，辜负了林医生你的好医术。」

妈妈紧紧抱住了我。‌‍⁡⁤

我听到，她很轻而竭力压抑的低泣声。

我在昏暗里，在落地窗上无声晃动的树影里。

又想起妈妈说过的曾经，想起我记忆里的曾经。

小说《妈妈早就没等你了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