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走,不能看,那他和废人有什么区别?
更何况陆景言根本没有什么后遗症!
陆景言委屈不已:“晏先生要是不愿意就算了。”
话语柔弱,可他眼底,分明是挑衅。
“我⋯⋯愿意。 ”
这句话,晏时宇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⋯⋯
医院,手术室外。
盛心苒握着陆景言的手,柔声安慰:“手术很快的,别怕,我就在外面等你。”
医生拿着晏时宇的检查报告,皱眉劝道:“你身体太差了,一次性捐这些,后遗症会要了你的命。”
晏时宇扯了扯嘴角,毫不犹豫在捐献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他的贱命还能救小雨一命,该高兴才对。
可最终,他只能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。
看着晏时宇薄弱的身躯,苍白的表情,盛心苒呼吸一窒,还没理清胸口异样的情绪是什么,冰冷的话已经脱口而出:
“装可怜给谁看?真恶心。”
晏时宇没说话,径直走向了手术室。
就让她认为他装可怜吧,除了小雨,他别无所求。
麻醉注入,晏时宇昏昏沉沉,陷入无尽的梦魇。
恍惚时空交错,眼前的景象不断轮转,偏偏每个都是盛心苒的模样。
冷淡的,温柔的,绝情的⋯⋯
最后定格在,她亲手送他入狱,牵着陆景言离开,再也不回头的背影。
心脏痛得喘不过气,一滴泪顺着晏时宇的眼角,悄无声息滑落。
再次醒来,是在病房。
晏时宇眼前一片黑暗,只能伸手摸索,焦急问道:“医生,小雨得救了吗?”
盛心苒低沉的声音响起,不似往日冷淡,带着几分她不懂的情绪。
“她没事,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。”
晏时宇眼眶酸涩,却不敢流泪,胡乱扶着床就要起来,却扯到脚腕,吃痛惊呼一声。
“她在哪里?带我去看看好不好?”
“盛心苒,我求求你,我只见她最后一眼,保证离开京市。”
沉默半瞬,盛心苒的声音才再次响起。
“监护室不准人进,你就待在这好好养伤。”
说完便走了。
接下来几天,除了护工和保姆,再没人来过。
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。
保姆日日给晏时宇报告:“小雨恢复得很好,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出院了。”
“当时剃了的头发,现在也慢慢长出来了,小孩子的头发就是长得快。”
晏时宇一字一句听着,心脏酸胀得不行。
等出院后,他一定要摸摸小雨,看手术的疤大不大,问她疼不疼。
他的小雨那么懂事,那么乖。
幸好,苍天有眼,让她得救了。
半夜,晏时宇被烟花炸开的声音惊醒。
自从失去视力之后,听力就敏感了许多,连走廊外两人压低声音的争执,也一字不落地落入耳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