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
「林朝，你不能认输。」

我没有回宿舍，在校园的长椅上坐了一整夜。

第二天清晨，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，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。

踏进教室的那一刻，我准备好迎接一切审判。

窃窃私语声在我踏入时戛然而止，但那些目光依然像针一样黏在我身上。

「她是不是装可怜啊？」

「就是，博同情呗，你看苏染跟她走那么近。」

我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座位，却愣住了。

桌上堆着一些零食，进口牛奶，日式面包，还有一盒温热的包子。

不像善意的礼物，更像是一种烦躁的投喂。

最上面，一张潦草的纸条被随意地扔着。

「看着他妈的碍眼，以后我们罩你。」

字迹张扬，是季淮的。

旁边，还有一张被他烦躁地扔过来的银行卡。

他戴着耳机，眼皮都懒得抬一下，侧脸冷硬。

我把卡推回他桌上。

他没动。

「我不要。」我轻声说，声音因羞耻而沙哑。

他终于摘下一只耳机，转过头，眼神里满是不耐。

「你以为我是在可怜你？」

他冷笑一声：「我只是不想我的同桌是个饿死鬼，传出去影响我的声誉。」

我抿紧嘴唇，把卡又推了回去。

「谢谢，但我真的不能要。」

他皱起眉，一脸「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」的表情。

苏染走了过来，把一盒牛奶塞进我手里。

「朝朝，你就收下吧，这是季淮他们几个放的，大家没有恶意。」

她的语气温柔，却带着一丝俯视的怜悯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。

我看着桌上那些食物，它们不是善意，是一笔笔让我无地自容的债务。

生活委员也走过来，红着脸跟我道歉。

「林朝同学，对不起，我之前……」

我摇摇头：「不怪你。」

我终究没有收下那张卡。

「这些食物，我会记账的，以后一定还给大家。」

季淮看我坚决，啧了一声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
「随你。」

他把卡扫回自己抽屉，重新戴上了耳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