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早跟咱们断了关系，若她还活着，老夫定要亲手剐了她，以正家风！”

赵宸立在一旁，眉宇间的戾气浓得化不开，仿佛能凝结成冰。这世上最恨我的人，非他莫属。

我们曾是青梅竹马，两小无猜，是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。可当年太子李恒听信相师预言，说“赵氏子天生美人骨，可得万民拥戴，日后必成大患”，便心生忌惮，抄了赵家满门，十八口人全被流放至岭南那等瘴疠之地。

而我在他流放当日，就爬上了太子的床榻，用自身的屈辱换得一时周全。如今赵宸登基为帝，从西戎手中收复江山，恰恰应了当年的预言，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。

他进京后遍寻我不着，以为我假死遁形，便张贴皇榜，昭告天下：“无论死活，找到苏婉清者，赏黄金万两，封万户侯。”可人们搜遍大晋疆域，都没人能领赏——因为我确实死透了，连具全尸都没留，只剩魂魄在人间游荡，上天无路，下地无门，宛如孤魂野鬼。

此刻我飘在赵宸身侧，鬼使神差地伸出灵体，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心。他如今更显沉稳内敛，但这皱眉的毛病还是没改，仿佛那眉头永远都舒展不开。指尖刚触到他时，却见他眼神骤然一亮，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。我慌忙收手，以为被他察觉，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：

“赵哥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