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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执用力甩开她的手,后退一步,掏出手帕嫌恶地擦了又擦。

“你再乱攀扯于本世子,本世子便不客气了!”

宋意看着他的动作,眼眶瞬间红了。

见她不说话,谢执脸更黑了,转身就走。

宋意慌张挽留:“阿执……谢世子,可是我哪里惹您生气了?我可以改……"

谢执头都没回,声音冷漠:“你若真心想改,就离本

世子越远越好。”

围观的乐坊艺人堆里,顿时爆发出议论和嘲讽声。

宋意怔在原地,浑身冰凉,再没有勇气追上去。

上一世,谢执明明亲口告诉她,他在除夕宴上对她一见钟情。

她出生于乐坊,家人世代从艺,双亲早亡。

为了在乐坊的处境好过点,她日日勤学苦练,将全身心都投入到舞技中。

直到那年皇宫除夕宴,刚及笄的她一舞惊人,火速被提拔为了乐坊舞姬最高等级的舞头。

晋升舞头后,她时常被乐坊其他老资历的前辈排挤,日子过得辛酸。

有一日,她又被欺负后,偷偷躲在宫里的一棵大树底下哭。

泪眼朦胧中,一双金丝勾勒的鞋履出现在眼前。

抬头,谢执那张光风霁月的脸,在逆光中如神明般降临。

他嗓音温和关切:“宋娘子,若是心里委屈,可与我倾诉的。”

后来,在谢执的撑腰下,乐坊众人再无人敢给她脸色看。

所有人都知道,谢公府的世子爷不近女色,却独宠宫廷乐坊里的一个舞姬。

宋意练舞练到脚趾磨血,他送来最好的金创药。

宋意感染了风寒,他堂堂世子爷,扎根乐坊,衣不解带照顾了三天三夜。

宋意只是多看了一支发簪一眼,第二天更好的簪子就会出现在她房间……

直到十八岁那年,南疆叛乱,谢执自请去平叛。

出发前,谢执轻柔地擦着她的泪水:“等我立了功回来,便为你求一道特赦圣旨,让你脱了乐籍,到时风风光光嫁给我,可好?”

她呆住了,不敢想象谢执竟爱她至此。

本朝律例规定,乐籍是贱籍,世代继承。

若无特赦,终身不得脱籍,不得与良籍通婚。

可贵为国公府世子的谢执却从没想过,让皇上把她像物件般“赏赐”给自己。

而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立功,为她脱籍,给她公开的名分。

一年后,谢执平安归来,履行了诺言,八抬大轿将

她迎入谢公府。

婚后,谢执对她更是宠爱入骨,给了她所有京城贵妇艳羡的荣宠。

直到她落胎后,被人挑唆,误会是谢执蓄意给她下了落胎药。

她在疯癫中,一把火将自己和谢执烧成了灰……

“哎呀,有些人啊,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,之前被世子爷宠着的时候,尾巴都翘上天去的,现在被人家玩腻了丢弃了,还不认清现实么。”

讥讽的酸话,将宋意从思绪中拉回来。

她抬眸看去,是乐坊中一直嫉妒她的舞姬阿月。

阿月摇着手帕,继续嘲讽:“也不看看谢世子爷是什么人物,那可是天上的明月,岂是某些人可以高攀的。”

宋意手攥紧了又松,最后还是转身离去,将一屋子嘲讽的目光都抛在身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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