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砚把我带到他的宿舍。
指着他的床铺,笑得像个男狐狸精:
「姐姐,我有床呢。
「你敢躺下,让我给老黄瓜发床照吗?
「他在画室嘲讽你这辈子都离不开他,就算收到床照也不会相信,难道你不想狠狠打他的脸,看他破防吗?」
我确实想打顾景辰的脸。
他的话让我太难堪,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。
忍不住想要玩把大的。
脱了鞋子躺在江砚的床上,表情视死如归:
「拍吧,发给他!」
江砚却翻箱倒柜,找到两粒布洛芬。
又倒了一杯水,递给我。
我愣住。
「姐姐,你发烧了,自己不知道吗?
「摸摸你的额头,看看有多烫。
「吃点布洛芬,好好睡一觉。」
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。
背过身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。
谁说我不知道自己发烧了?
我昨天就感冒了,身体不舒服。
顾景辰告诉我,出出汗容易退烧。
所以昨晚他一次又一次地折腾我。
最后我累得筋疲力尽,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入睡。
那一刻我的心无比满足,觉得这就是幸福。
生病了也有人哄,有人抱,而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。
我爸妈是做生意的,记忆里他们很少在家陪我,我受够了小时候生病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的感觉,特别在意有人陪。
顾景辰家住在我家隔壁,他父母也经常不在家,我们俩很自然就走在了一起,相互陪伴着长大,填补生活的空虚。
可他怎么没说给我喂两粒退烧药呢?
非但没给我买药,今天还给我送匿名信。
让我拖着虚弱的病体赶来捉奸。
他真的关心过我吗?
「姐姐,怎么又哭了,是怕吃药吗?」
江砚坐在床头,把我的身体扳过来,让我靠在他身上。
把退烧药喂到我嘴边,哄小孩一样:
「姐姐,不苦的。
「张嘴,啊。」
我摇头:「出门前,我吃过退烧药了。」
但我又说:「你能抱抱我吗?」
我好像很没出息,生病的时候,还是喜欢被人抱。
小时候央求保姆抱。
长大了喜欢顾景辰抱。
现在,我想换个人试试。
这一刻,我特别想搞清楚。
我到底是需要有人抱,还是需要顾景辰?
身侧的床垫忽然一陷。
小狼狗就是小狼狗,下一秒就把我抱在了怀里。
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,闭上眼,静静地感受。
我忽然很想笑。
原来,换个人抱我,我也能很满足。
所以,我并非顾景辰不可。
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在我虚弱的时候抱抱我而已。
至于那个人是谁,又有什么关系呢?
只要长着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就够了。
「咔嚓。」
江砚拍下他抱着我睡觉的自拍照,匿名发给顾景辰:
【老黄瓜,姐姐说我比你厉害噢。】
我已经懒得思考顾景辰这次信不信了。
只想好好睡一觉。
因为,我不在乎了。
我不要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