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紧攥着手机,轻贴在耳边。
梁聿深三个字,在我舌尖盘桓数次,方才缓缓念出。
大雨如注,隔断了全世界的喧嚣。
只有梁聿深的声音,略带着惫懒,沉沉响起:「江浅?」
「梁聿深,雨下的很大。」
「我在江边回不去了,你能来接我吗?」
5
电话那端安静了数秒,我紧张地攥着伞柄,掌心都是湿黏的汗。
梦里面,梁聿深为我收敛尸骨的时候,好像落泪了。
他的泪一滴一滴落在我腐烂的肉体和白骨上。
我在梦里都感觉到了那种灼烫。
后来,他带着一小瓶我的骨灰在身边,带了一辈子。
也孤零零了一辈子。
我忍不住落泪,哽咽了一声。
「你哭什么。」
梁聿深的声音忽然传来。
依然是那种淡漠的语调,甚至有些许的不耐烦。
「我又没说不去。」
「那你什么时候来啊?」
「等着,二十分钟到。」
「好,那我等你,梁聿深。」
他没再说话,电话挂断了。
十五分钟后,我把伞送给了避雨的一对母子。
所以梁聿深到的时候,我已经淋得全身湿透。
他从车上下来时,薄唇紧抿,脸色像是含了霜雪一样冷。
我拨了拨湿透的刘海,仰脸对他笑得灿烂:「梁聿深,你真准时。」
「江浅,你干脆蠢死算了。」
他冷着脸,伸手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塞进车子。
又丢给我一条柔软的毛毯。
「擦干净,别把我车弄脏。」
他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,就利落地调转了车头。
「哦。」我乖乖地用毛毯裹住自己。
又忍不住偷偷看向专注开车的他。
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,总是看起来很高冷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