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,管事婆子问我们怎么处理表妹。
宋云舒丢给表妹一间药铺,说她有了赚钱渠道,就不会整天想捞钱的邪道。
结果表妹的劳动改造比我想得更成功。
因为她现在和婆母是同行。
同行即冤家。
同一份药材,同样的进价。
她的药铺卖三十文钱,婆母的医馆卖九百文钱。
表妹整天骂骂咧咧,说婆母挣黑心钱。
众生皆苦。
唯朱门不知人间疾苦。
现在表妹比任何人都希望宋云舒能干掉婆母。
我和宋云舒则积极地外出社交,向京城大小官员女眷推荐我们的平价医馆。
起初,这些豪门贵族对我们不屑一顾。
但我们不厌其烦地向他们展示两家医馆药方的区别。
同一种疾病,两家医馆的药方大同小异。
唯一区别在于名医堂的每个药方都加人参。
人参是补气佳品,进价昂贵。
但并不是所有疾病都需要用人参补气。
渐渐地,豪门贵族们醒悟过来。
世家子弟有钱,但也不是傻子。
婆母的名医堂更没病人光顾了。
婆母狗急跳墙。
她叫上府中所有家丁,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找宋云舒的麻烦。
但我也略懂些拳脚。
所以我也喊上我和姐姐的人,抄上家伙,与他们在院子里对峙。
一场群架。
一触即发。
千钧一发之际。
贺君骁和姐夫冲到我们和婆母的中间。
贺君骁的身后跟着二十几个精壮的士兵。
于是,情势急转直下。
因为我和婆母率领的都是些乌合之众,打群架最多就是相互扯头花。
可贺君骁和他的人不一样。
那是军营里训练有素的士兵。
现在贺君骁支持谁,谁就能拥有绝对武力,不费吹灰之力地镇压另一方。
我和婆母对视一眼,便明白对方在想什么。
偏偏贺君骁反应迟钝,没意识到狂风暴雨即将到来。
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:「娘,媳妇,你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?」
婆母气得浑身发抖:「有什么好谈的?你媳妇没收过娘的好处吗?
「她可曾有一刻站在娘这边?
「现在她们姐妹逼得娘做不成生意!今日不是娘把她们俩抓起来,就是她们把娘逼死!」
我不甘示弱,叉腰回骂:「你先算计我们,我们给你一点小小教训,怎么了?
「再说了,商场竞争,打不过就降价呗!是你自己舍不得巨额利润,对我们使下作手段!
「怎么,现在又输不起了?」
婆母捂住胸口,又是跺脚又是仰天长啸。
她老泪纵横:「造孽!真是造孽啊!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我家竟然有两本!
「她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!我老太婆不想活了啊!呜呜呜!」
我讥讽:「哟,您死了我正好收编名医堂,你可赶紧地!」
婆母朝我翻了一记大白眼。
我这婆母,说白了就是贪。
这世上,人人皆逐利,人人皆贪心。
可贪应有道。
赚钱,更该有道德底线。
谁知婆母一边哭一边拉扯贺君骁的胳膊:「你看看!你媳妇平时就是这么欺负你娘的!
「儿子,娘亲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不容易!你忍心看着你娘被她们二人联手欺负?」
贺君骁无可奈何:「娘,你都一把年纪了,瞎折腾个什么劲儿,安心养老不好吗?」
婆母咬碎银牙:「什么叫我折腾!你长那么大,难道不是花我的银子?!
「我现在就要你偿还我花在你身上的钱,今天必须把你的人借给我用!」
贺君骁:「……」
他没想到婆母跟他打了半天感情牌,其实只是想要他的人手。
贺君骁痛苦地握紧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