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我迟迟不收绛珠草。
吱呀一声响,云杉推开房门。
冲入滂沱大雨,跪于天井中央。
前世我心疼她的倔强,拖着病体和萧恒一同将云杉拉回房间。
此刻,我起身走入雨中,跪在已经淋湿的她身旁。
她淋雨,我也淋雨。
她跪,我也跪。
她哭,我也哭。
不就是比谁茶嘛。
此刻的她,眼虽盲,但身体康健。
而何府娇小姐,可还是大病未愈呢。
呼啦啦地涌入一院子人,欲将我拉起。
我的脊背,挺得比天鹅还直。
「瑶妹!你快起来!」扶着云杉的萧恒震惊不已,「云杉她看不见,你别胡闹。」
我继续跪着,就想看看谁茶得过谁。
云杉应该叫云茶。
绿茶演技一流。
她没有真盲,而所谓的「客死他乡」,不过是这出狗血戏码当中的一环。
我曾经在深夜采药的山脚处,看她与一老妇轻笑细语。
埋怨自己头上的茉莉花沾上污泥,不再洁白芬芳。
「眼见着就能让妖气与这副身体灵肉合一,现在就缺的只是萧恒的气运。」
「来历不明的山中孤女,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托付自己气运于我,肯定是得演一演的。」
「将来气运到手,再找个理由远走他乡,最终假死就能金蝉脱壳,我就能成为真正的人。」
是啊,一生一世一双人,这个理由真得非常动人。
千里共婵娟,此事古难全。
既是萧恒、也是我的遗憾。
甚至让淡漠的父亲也心怀愧疚,举全家之力寻了她三年。
「为何我与师兄你十几年的青梅竹马,终究还是抵不过对她的一见倾心?」
「师傅教我、养我,图的只是我的命格与才华不落他人。」
「你的落落大方,只是囿于礼教的循规蹈矩。」
「在不顾门庭、家世背景,一心一意与我长相守的杉儿面前,算得了什么?」
「我且问你,如果我命格不奇特,考不进太医院,你还会想嫁给我吗?」
「如果我提出要你与家人决裂,将来孩子仍随父姓,你会同意吗?」
云杉演得真,把我和萧恒都绕进去了。
可我傻呀,萧恒去山中采药,身着衣料,是皇家钦赐、民间罕有的云锦。
萧恒你哪是什么落魄少年郎。
而云杉又怎么可能只是想着与你夫妻双双把家还。